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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 容野要見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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喻瑤被他這句話說得快窒息, 她覺得有必要找時間給諾諾做個升級版的語言教學,不能放任他再這麽情色又無辜地朝她說些要命的虎狼之詞。

用最純的臉幹著最野的事, 越懵懂越禁忌,越禁忌也越引人沈淪。

喻瑤決心下好了,然後趁著這抹無人察覺的黑,中了蠱般附上去,如諾諾所求地嘆息著繼續用唇舌投餵他,溺在這一刻不想停止的親密裏。

教學的事明天就做。

現在……先享用了這個萬年大妖,絕世蠱精再說。

喻瑤猜,可能是她清淡了太多年,突然滿漢全席端上來, 她荷爾蒙有點承受不起, 血脈膨脹了半天, 直接導致本來還該等兩天的經期提前到了當晚。

她白天受了涼, 到酒店不久就疼得面無血色,長發淩亂地窩在被子裏, 蜷縮成一團。

起初喻瑤沒讓諾諾跟她回同一間房,沒想到疼痛來得始料不及, 她以前都是咬牙忍過去的, 這次也不想表現得弱氣, 但下床去翻止疼藥的時候,她才想起藥箱在諾諾那邊。

沒辦法了……

喻瑤打電話的聲音很平穩,聽不出半點難熬:“諾諾,把藥箱最左邊格子裏的藥幫我拿來。”

她沒說幹嘛的, 藥盒上又都是化學名,說明書在裏面,不細看他也不會知道。

喻瑤打算得很好, 等藥送來,她就以背臺詞需要安靜為由讓諾諾回去,免得他跟著亂擔心,然而剛一掛斷,她就聽見諾諾開門直奔電梯,不到五分鐘又疾步跑回來,急促敲響她的門。

等他進來,白凈額角上全是汗,身上寒氣凜凜,手裏提著幾個沈甸的袋子。

諾諾匆忙放下東西,把冰涼的外套脫了,留下裏面沾滿體溫的薄襯衣,不等喻瑤發問,他直接俯身抱起她放回床上,拿被子裹緊,只露出一張臉,低頭在她刻意塗了口紅提氣色的唇上親了一下。

“我只是讓你拿藥……”

“止疼藥,不能隨便吃,”諾諾眉眼間都是暗色,“我買了別的。”

他一進自己房間馬上搜索了姨媽那種病是什麽,把該做的功課都用小本子記好,接到喻瑤電話就意識到不對,一看藥盒更確定了,去買了沖劑暖寶紅糖生姜,甚至還買了個煮糖水的迷你小鍋。

喻瑤喝完緩解痛經的顆粒,腰上小腹上都被墊了暖寶,手腳發軟地躺在被窩裏,怔怔看著諾諾挺拔的脊背彎下去,在桌邊認真地切生姜。

小鍋裏的糖水煮得呼嚕響,他的身影就在幾步遠,喻瑤懷疑自己是姨媽期情緒有點易感,竟然眼窩酸澀。

隨便忍忍就能過去的事,一旦被珍視了,她也隨之變得金貴嬌氣起來。

她一直活得像棵飄蕩浮萍,這一刻突然落地生根,有了真正的巢。

諾諾把紅糖姜水吹到稍涼,端到床邊,把喻瑤連著被子摟起來,讓她小蟬蛹似的靠在自己胸口,小心地把水餵給她。

她嘴角溢出一點,他就趕緊抹掉,後來沒端穩溢的多了,他抿抿唇,幹脆吻上去,輕輕舔幹凈,甜得意猶未盡,還想去她口中索取。

喻瑤掐掐他下巴:“特殊時期,別引誘我,你一親我就流血更多……”

“還有,以後不要自己亂跑,”她低聲說,“剛才你突然不打招呼下樓,我都不知道你去哪,會擔心。”

她以前不這樣,自己也說不清這股忐忑究竟從何而來,似乎諾諾被曝光開始,她就被某種抓不住的憂慮纏住,掙脫不開。

怕他被過度關註,甚至莫名其妙地怕他消失。

諾諾把喻瑤圈在中間,兩只手分別拿了自己和她的手機,頭低下去墊在她肩膀上,聲線又甜又磁:“我跟劇組的人學,可以裝軟件,讓瑤瑤隨時掌握我的位置,不管我去哪,你點開就能看到。”

喻瑤忍不住笑:“那你知不知道,人家裝這個是用來監視異地男朋友的?你也想讓我監視?”

“我想,”諾諾勻長的手指動作很快,三兩下就分別裝好了軟件,把自己作為附屬綁定給她的手機,看到代表自己的小紅點跟喻瑤的小紅點落在同一個位置上,滿足地蹭蹭她,“瑤瑤願意監視我,我就最幸福。”

喻瑤疼得煎熬,又被他幾句話惹得甜癢,她略微露出一絲痛苦,諾諾就撥開被子,側身把自己壓過去,跟她小腹緊緊相貼,暖寶的熱度立馬比之前強了兩三倍。

他在這種烘人的熱氣裏小聲哄她:“老婆貼貼,就不疼了。”

喻瑤有意磨他:“還疼怎麽辦。”

諾諾柔軟的頭發拱著她頸窩,擡手把自己脖頸間從不離身的項鏈摘了下來,破舊的塑料小狗顯得寒酸又可愛。

他擁有的太少了,一樣一樣都想給她。

諾諾把鏈子給喻瑤戴上,低頭親親她的耳廓:“護身符也給瑤瑤,乖。”

喻瑤在他懷裏睡著,諾諾抱緊她靠著床頭,繼續拿出自己的小本子鄭重規劃,他又做了新的木雕,通過在藝術中心攢的渠道賣了很高的價錢,都存進卡裏要等生日那天交給瑤瑤,給瑤瑤買房子,盼著第三次求婚時,瑤瑤可以答應要他。

那是他的未來。

他全部的,為之狂熱和付出一切的未來。

喻瑤醒來後第一時間想起了昨天諾諾照片消失的事,她沒有隨便揭過去,仔細看遍了她有印象的各大營銷號,包括一些私人追星號,確定是真的沒有了。

模糊的遠景還存留一些,那張露了臉的,全網居然找不出一張。

如果不是親身經歷過,喻瑤幾乎要以為是她記憶出了問題。

她用小號進了白玉CP超話,在線高價求那張圖,結果那些高階大粉紛紛表示沒有,還聲稱昨天幾乎是轉眼就沒,有人手快存了也發不出來,發布就被和諧掉,都懷疑是喻瑤花錢動的手腳。

喻瑤當然知道與她無關,回想一遍可能有牽連的人,確定沒有誰存在這種動機和必要,似乎有一只過去不曾出現過的無形的手,伸進了她跟諾諾的生活中間。

她的不安全感再次增加,連續幾天把諾諾護得很嚴,眼睛都不給外露,她在拍戲的間隙,不止一次察覺到一晃而過的被窺視感,仔細想想,又像是自己過度緊張產生了幻覺。

喻瑤生日到來前,劇組在雲南的戲份全部結束,集體轉戰回京城,在京城近郊的影視基地拍攝剩下的小部分,位置離喻瑤家裏不算太遠,她已經在想著等一拍完,馬不停蹄就帶諾諾回家。

周六晚上零點是喻瑤生日,她當天戲份重,要拍到深夜,諾諾難得沒有在片場陪她到結束,紅著臉遮遮掩掩地跟她說要先回酒店,等結束來接她。

喻瑤早就偷看到了他提前買的蛋糕材料,都存在他房間的小冰箱裏,她抿唇笑著答應,等他一步三回頭地真走了,她又放心不下,想打個電話,摁亮了才啼笑皆非發現,她不知什麽時候跟諾諾拿錯了手機。

自從諾諾手機被韓淩易弄壞後,她就給他換了跟自己同款,外觀完全沒差。

想到自己給諾諾存的通訊錄名字是“寶貝崽”,她耳根就羞恥漲紅,實在沒臉打電話讓他看見,正好有一小段休息時間,喻瑤幹脆追上去。

晚上八點多,天色黑得徹底,片場離酒店不過幾分鐘的路程,但所處偏僻,離了人群中心就少有聲音,喻瑤聽見自己腳步沙沙,旁邊大片高墻投下的陰影裏,隱約有輛黑色越野車的輪廓。

她心生警惕,專門繞開,但沒註意到旁邊早就有人在等,不算客氣地搶步上來,墊著毛巾一把捂住她的嘴,不由分說把她往車邊帶。

喻瑤發不出聲音,極力掙紮,後面制住她的那人為難解釋:“小小姐,是程董想見你,怕你不配合我才這樣,不會傷害你,如果不想整個劇組受什麽影響,最好見一面。”

毛巾是為了不弄傷喻瑤的臉,並沒有放什麽下作的藥,喻瑤聽到是許久不見的程懷森,心鼓脹到一個難忍的點,又墜著石塊掉落。

他能幹什麽?想起馬上就要到程夢當年生下她的日子,所以來高高在上訓斥幾句她這個已經斷絕關系的不肖子孫?

喻瑤不聽他那套,拒不配合,男人不得不示意叫來幾個幫手,強行把喻瑤送進越野車後排,在車門“砰”一聲關緊的同時,司機立即啟動加速,車輪碾過粗糙地面,發出沈悶嗡鳴聲。

她手機一直攥在手裏,程懷森看到她第一眼就搶了過來,扔到前排喻瑤夠不到的地方。

他蒼老掌心摩挲著一個焐熱的盒子,很精美地打著包裝,想拿出來給她,用力按了片刻,還是留在暗處。

越野車在高速行駛,經過酒店門前,喻瑤擡眼就看到了二樓諾諾的窗口已經亮了燈,她心口一陣陣緊縮,抗拒地緊貼車門,跟程懷森保持開最大距離,面無表情問:“程董,找我有什麽事。”

程懷森眉宇間溝壑更深:“還不是你自己胡鬧出來的?跟一個傻子公開什麽戀情,看看結果!”

喻瑤不再偽裝,硬碰硬地直視他,反問:“結果怎麽了!”

“怎麽了?”程懷森凝目看她,緩緩道,“容野要見你。”

久未出現的名字讓喻瑤一怔:“……誰?”

“容野,容家二少,”程懷森語速不快,一字一頓,“他是誰,你應該比我清楚。”

他今天確實是專程來片場看喻瑤的,沒想真的見她,只打算把生日禮物代轉過去,離遠點看幾眼也就行了,除了相見生硬外,他至今還看不出那個疑似容野的諾諾究竟是什麽狀態,不敢擅自去試探。

但就在來的路上,他接到了一個直接打進他私人號碼的陌生電話,對方的要求簡單明了。

容二少今晚要見喻瑤,拒絕的後果自負。

程懷森那一瞬臉色鐵青。

他幾番認證確定了對方身份,把車停在了片場旁邊時,親眼看著諾諾離開走去酒店,絕對不是那個居高臨下發號施令,要帶喻瑤去見面的容野。

他對於諾諾就是容野的判斷被全數推翻,所以也就不再顧及諾諾的反應,強迫把喻瑤帶走。

上一次喻瑤的拒絕,換來的還只是小打小鬧的封殺。

這一次通過程家來正式約見,以容野的那些傳聞,如果再不露面,他甚至擔心喻瑤的人身安全,容野的背景和手段,不是區區一個程家能左右的。

何況最重要的是,他幾年來始終沒有打消那個念頭……

容野是認識喻瑤的,並且很可能有感情,不見得會傷害她,見面和逃避,在他權衡之後,顯然前者還安全些。

程懷森私自對喻瑤加碼:“對方說了,你不去,就換你身邊的傻子去。”

喻瑤的指甲在手心按出一片紅痕,怒意燒得頭疼,一次不夠,在她生活好不容易甜蜜的時候,又來一次?!還拿諾諾做威脅?!

她早就想過,如果容野再出現,她就去見見,親口問他,現在既然找上了門,還把諾諾的安全懸在她面前,她憑什麽不去。

“把手機給我!我需要通知我男朋友。”

“不必了,”程懷森閉上眼,“我已經讓人告訴劇組,說你臨時回家,他找不到你,自然會等。”

車在高速公路上疾馳一個小時,轉入燈火通明的市裏,按容野那方給的地址,輾轉幾條街道後,開入一片高端住宅區的地下停車場,面積大到離譜,繼續沿著通道行走,直到一片沒有完全開發好的荒蕪區,拐過昏暗轉角後,有一輛車停在那裏,下來兩個高瘦男人,沒表情地請他們換車。

程懷森幹枯的手指緊了一下,來不及去前排撿手機了,把自己的塞給喻瑤:“有事按快捷鍵,有人在外面等。”

車停在地庫深處的一扇大門外,其中一個男人握上把手,指紋解鎖,對程懷森說:“麻煩您在這兒等,喻小姐進去就行了。”

喻瑤沒回頭,跟著這人往前走,門隨之重重關閉。

諾諾在房間裏挽著衣袖,窗口床上都鋪好細閃的彩燈,他仔仔細細抹圓蛋糕胚,鼻尖不小心蹭到了一點,忍不住想拍個照留給喻瑤看。

他解鎖手機的一刻才發現拿錯,害怕耽誤喻瑤的正事,想打給電話給她,輸入自己號碼,屏幕上出現“寶貝崽”三個字的時候,他看呆,捧到眼前認真看了無數遍,眼簾都微微紅起來,跌在床上滾了兩圈,才短發淩亂地給喻瑤撥過去,滿腔歡喜。

無人接聽。

幾遍都是一樣。

他想喻瑤在忙,又心神不寧地做不下去,把蛋糕放進冰箱,匆匆披上衣服跑回片場,到了沒找到喻瑤,被告知她跟外公回家了。

有什麽尖銳的東西刺進了諾諾的神經。

不可能。

他漫無目的地往外跑,看到地上沙土的深深車轍,胸口被堵到無法喘息,夜風吹開他衣襟,冰冷地往身體裏灌,他猛然想起什麽,點開喻瑤手機上的監控軟件,看到屬於她的小紅點正在快速朝市裏移動。

諾諾轉身回片場,雇用劇組正好在閑的司機,司機跟大家相熟,看這一走一追的本想開兩句玩笑,但一對上諾諾森黑到無光的雙眼,心裏一突,半句話沒敢多說,開上車就走。

一路沿著紅點的軌跡追蹤,追到住宅區外,車被保安攔住,司機無計可施,諾諾死死盯著遠處熟悉的布局和環境,有什麽鋒利的棱角在腦中粗暴割過去,他低啞說:“……D棟3601,容。”

最後一個不知道代表什麽的字,碾碎了消弭在他唇間。

保安放行,車一路飛馳到地下車庫,戛然停在那輛黑色越野車邊,程懷森的司機被諾諾打傷過,不由自主道:“他們進去了,你找不到——”

話音未落,諾諾就朝著前方曲折錯雜的黑暗狂奔,沒有開發的地庫區域,連通著無數大樓和別墅,相似的明門暗門多不勝數,到處是塵煙和死寂。

他置身其中,卻仿佛回到本該就屬於他的漆黑裏。

他活在伸手不見五指的世界,從來沒有資格窺探光明,日覆一日掙紮在孤獨和刀刃上,滿手鮮血,不敢去觸碰心愛姑娘的一根發絲。

諾諾從混亂的記憶中暫時掙脫,遵循著本能,暢通無阻向前,在昏暗裏重重按上一面墻,厚重卷簾門升起,前方遠處有光,程懷森微微佝僂著背,獨自一人抽著煙。

他凝重站在墻邊,不理解以容野的身份,為什麽私宅會設在這麽覆雜隱蔽的地方,他驟然聽到響動,警惕地擡起頭,在看見是誰的那一剎那,皺紋盤結的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驚懼。

程懷森嘴唇動了兩下,沒能說出話來。

諾諾根本沒有看他一眼,徑直沖向那扇需要指紋的大門。

程懷森拄著拐杖上前一步阻止,諾諾在暗處白到刺眼的右手已然擡起,無比契合地抓住那道泛著冷光的金屬把手狠狠壓下去。

寂靜裏,極其微弱的一聲輕響,他食指指紋嚴絲合縫貼在隱蔽到根本無法發現的感應區。

門豁然開啟。

程懷森的臉色在這一刻慘白如紙,拐杖歪了歪,“砰”的掉在地上。

喻瑤跟在男人後面進門,暗中給諾諾發了一條報平安的信息,又走了許久,才真正邁入容二少主宅的範圍,她一路上一個字也沒問,唇斂得冰冷驕傲,並不想輸給任何人,就算對方是容野。

私宅裏到處是灰黑白色調,看得人壓抑苦澀,喻瑤能透過這些略微碰觸到一絲絲容野的精神,她下意識攥著手,正好也有問題想問他。

當年那個被治療失敗的少年,到底是不是他。

男人把喻瑤帶到私宅外圍的泳池邊,離內宅還有一小段距離,喻瑤晃眼看去,竟恍惚覺得好像上著鎖,並沒有居住的跡象。

“哥,人給您帶來了。”

喻瑤聞聲回神,才註意到泳池邊的椅子上坐著一道瘦長身影。

她下意識蹙眉,容野的存在感這麽低?她走過來,居然沒有第一時間就發現他,說不清為什麽,目光對過去的時候,她竟隱約有種失望感。

似乎想象中的容野,不該只是這個樣子而已。

椅子上的人漠然地“嗯”了聲,過了片刻,才漫不經心轉頭看過來。

喻瑤看清了他的臉,挺端正的,算得上帥,但並沒有傳言裏那些乖戾陰鶩的張揚,舉手投足,神情動作,都有種莫名違和,刻意得仿佛在模仿某個人。

那人站起身,打量她幾眼,聲音壓得低冷:“喻小姐,見你一面不容易,我時間有限,今天找你來,是想談談你那位男朋友。”

他指間捏著張照片,走到喻瑤面前,遞給她。

上面赫然是全網消失的諾諾側臉照。

這個行為對於喻瑤而言是絕對的挑釁和威脅。

問什麽?!

問她當初寧願被封殺也不見容二少一面,現在跟諾諾確定關系,所以就活該被找麻煩,不能過安穩日子嗎?!

喻瑤神色一厲,清冷雙眼裏迸出火光,她伸手去奪那張照片,距離不受控制地與對方拉近了少許。

男人張口欲言,卻在她領口間瞥到一抹細鏈的閃光,他目光顫抖著一跳,一時顧不上說話,急迫地要把鏈子拉出來細看下面的吊墜。

但喻瑤怎麽可能讓他近身,幾乎在他靠近的一刻,她就已經反射性躲開,厭惡地揮手去擋,然而男人畢竟高大,又有無數惡名劣跡加成,喻瑤腳步急促地錯開,根本無暇註意身側,鞋底在池邊一滑,沒有站穩,落進遠深於一般標準的泳池裏。

重重落水聲駭人,喻瑤不會水,動了兩下,就要向下沈。

“艹,快快快!快點!”

“這他媽可能真是嫂子!”

岸邊的兩個男人面色極度難看,跟著就要下水,通向這裏的唯一一條路上卻響起叫人毛骨悚然的腳步聲。

進私宅的路錯綜覆雜,幾年來從未有多餘的人知曉過,程家人被阻攔在外也不可能進來!

不給他們多想的餘地,那道看都沒看清的身影在出現的一刻就落入池中,撥開浩瀚水紋抱住喻瑤,把她托起死死護入懷裏,蒼白手指撩開她濕透的長發,把她按到自己肩上,嘶啞地不斷低語:“別怕,別怕,諾諾在,是我來了。”

偌大一間宅院,空氣凝結,擠壓到沒有一絲一毫喘息的空隙。

壓人欲碎的凝滯裏,諾諾單手摟緊喻瑤,撐在池邊,從波瀾湧動的水中緩緩起身上岸,水流順著他肩臂雙腿肆意流淌。

濕漉發梢下,他墨色長睫上盡是脆弱的水滴,然而在擡眸的那刻,露出了一雙與純美五官截然相反的,陰冷噬人的眼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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